紐約繽紛多彩的花束佔據了小桌上所有空間.看它們一眼.它們仿佛就能自我繁殖.有些已經胡亂掉落下來。油彩的筆觸鋪張顔色.不管細節。房間內的有條不紊已被自然的生命力侵佔。這種生命力帶入了自由的空氣.這空氣巧妙地改變了這一平庸時刻的氣場。桌布上的花紋並不清晰.只用幾條顔色勾勒出的手套也還沒收好.放在花瓶邊上。玻璃罐子捕捉到一縷光綫.但很快就溶解在牆面的柔弱花紋中。這樣的構圖讓有些元素偏離了中心:模特被推到畫面一側.享受較少的空間.而不是那一大束花。女子和附屬物的角色調換過來.畫中形狀交雜混合在一起。可以列出畫中不同的花朵種類.有雛菊和桂竹香.還有獨特的大麗花.歸根到底.這是奪人眼球的滿滿一束花釋放出的能量.它們不太整齊.肆意綻放.花瓶不能束住它們。竇加所作的這幅畫中.花與模特同樣放松。女子靠在桌子邊上.很隨意.似乎忘記了畫家的存在。這正是畫家想要捕捉的時刻:她心不在焉.我們看到了女子真正的一面.平時會隱藏起來的一面。並不是這裏沒有訴諸情感的東西.此時此刻.存在出現短時暫停.出現一刻缺席。畫作背棄慣例.進入某個剛剛打開的罅隙。竇加在她外套上繪制出幾條綫條.這衣服顯得她不太堅定(她還沒有准備好)。但是他很有禮貌地爲女子系上松軟的黑色圍巾.外面的花園還是很冷。隨隨便便把花插在花瓶裏.女子現在看嚮畫外.這動作讓她有種開放的姿態。這些花本質上是易逝的.但似乎沒有引起她病態的想法。如果想這麽做.她總是可以去面對一幅過去幾個世紀的靜物畫沈思。這就是美術館的用途。這些花只想展示自己的生命力.除了當下的存在.它們別無野心。時間在流逝.竇加不想停留.女子也不想。很快.女子會拿起手套.開始整理.讓自己贏得尊敬。